南漂澳門念昌航
我不覺已經畢業一年多了,仍然懷著對昌航的無限依戀和深切關注。雖然已在不同制度的大都市生活奔走,但是總以為自己仍在前湖校園學習漫步。
五年前接到錄取通知書時,母校還叫南昌航空工業學院,就讀期間則更名為南昌航空大學,而今已有部分專業升格一本。短短幾年,昌航在跨越發展,在加速前進。每每在海外提起自己的母校,還能引以為傲。“校興我榮,校衰我恥”這句話聽過很多次,而今體會特別深刻,母校確確實實是畢業學子的靠山,是海外游子的精神歸宿。
2006年8月28日,我第一次出了遠門翻過大山來到了南昌,靠親友的賀禮和借來的錢交了第一筆學費。大學四年, 我寫過稿,做過外賣,收過易拉罐,一個西部農村學子嘗遍了自食其力的艱辛。同時,學校給我助學金,學院給我勤工儉學崗位,老師給我在窘困日子里悉心關懷與支持,一個貧困大學生也感受到師友相助的感動。
記憶最深的就是輔導員李政綱老師。我學習基礎較差,加之為生活費奔波,成績總是拖班級后腿。李老師最關心我的成績,見一次就嘮叨一次,要求我多看英語、學數學,還找學習好的同學給我補課,三天兩天就來我們寢室督促我早睡早起多鍛煉,還鼓勵我去競選學生干部。后來,我在老師的鼓勵和同學的幫助下,學習成績穩步上升,還連續三年位列班級綜合素質測評前三名,并做到了校級正職學生干部。
畢業后,我留在了南昌,在省建工集團工作了一年。這一年,幾乎每到周末就會跑回學校看看,樓管阿姨都說我畢業了跟沒畢業一個樣。是的,昌航有太多的故事,讓我不忍離開,我把五年的青春留在了南昌這座城市,其中四年留在了昌航。從陌生、排斥、抗拒,到熟悉、適應、融入,腦海里填滿了昌航的記憶,而彌足珍貴的,是閉著眼睛就能想起的人,包括我的恩師,我的朋友,我宿舍的兄弟。
我在昌航的四年里很有想法和計劃,在南昌的國企一年幾乎把理想消滅殆盡。人性總是懶惰,寧愿在已熟悉的小圈子里精益求精,也不敢對陌生的領域大膽嘗試。朝九晚五,不知不覺地給自己設了一個牢籠,每天很無聊很厭倦,卻無法自我突破。在安逸和沉默了一年后,我想高飛,想遠行,想去修行,想去受苦受難,于是我選擇去南方看大海,去南方水陸之間漂泊。
2011年3月份,經管學院原黨委書記饒國賓、院長謝奉軍兩位教授給我寫了澳門大學研究生留學推薦信。由于我沒有申請到獎學金,家庭負擔不起高額的留學費用,澳門大學沒讀成,卻在澳門找到了工作,更巧的是工作內容為建設澳門大學新校區。澳門大學新校區建設在珠海橫琴島,國家主席胡錦濤親自奠基,這是探索“一國兩制”先行先試的重大項目,這個理由足以讓我決定在此做下去。
從南昌到澳門,從江西建工到廣東南粵,從一個起點出發,又回歸了新的起點,仍然做省國企投資開發建設。只不過之前在南昌,而今在澳門,之前是幾個哥兒姐兒在熟悉的南昌一起百無聊賴,現在是一個人在陌生的都市東奔西跑。
我只有三分之一時間在澳門本土,三分之一時間在澳門“租界”(橫琴島澳門大學工地),另外的三分之一時間在廣州等地出差。幾乎每天要進出關口,奔走澳大、公司、澳門政府之間,還要跑中聯辦、外交公署等中央駐澳機構。
澳門很小,所謂的大街都是小巷,小巷子都是單行道,繞來繞去,坐車還沒有走路方便。澳門很奇,特首官邸很矮,完全藏在四周的高樓大廈,繼承葡國總督府的粉紅墻,澳門許多政府機構都在酒店里租個樓層辦公。當然,澳門會讓人卑微渺小,給你自由又不敢松懈。燈紅酒綠,紙醉金迷,黃賭毒俱全,天天經過這些地方,對自己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。有時候,我一個人坐在河的此岸望著河的彼岸,澳門高樓危聳、密集繁華,而橫琴荒蕪雜草、毫無生機。兩岸一河之隔,人民一衣帶水,為何差別如此之大?我不禁在想,這是一個觀念問題。如果我們的政策更加自由、民主、開放,我們的人民更加勇敢、探求、創新,那么再經過五年、十年、最多二十年,兩岸的風格將更加融合,兩岸的經貿將更加繁榮,兩岸的人民將更加緊密。
更多時候,我會回想24年來,一個西部農家娃娃,讀了航空院校的經管專業,干了中部城市的建筑行業,又跑到澳門特別行政區見證祖國的另一種制度,這樣的經歷幾乎很難聯系到一塊。可造化弄人,我不得不感慨人生軌跡充滿了盲目與未知。從商議政也好,打工掙錢也罷,一個年輕人在此走過、干過、生活過。
對于昌航,我除了祝福還有感恩。我在昌航未曾預見今天如何,但我的今天必有昌航埋下的種子。所以,在昌航60華誕,我愿為母校如我昔日一般的貧困生及特長生盡一份力。
(作者為南昌航空大學校友,現在廣東南粵集團澳門大學建設指揮部工作)
